第12章 请愿笺(2/2)

沈映泉轻笑一声，继续前行。

“师别骗我了。你的请愿笺上写得明明白白——‘为了天苍生，为了匡扶正，赴汤蹈火在所不辞！’师！”黄舒嘴一扁，扑到兰不远膝，“师明明是最善良的人，为什么要承受那么多误解，为什么！这不公平！我、我定要替师讨回公！”

夕已沉了一会，视野开始变得模糊暗沉。方才还循规蹈矩的山风猖狂起来，呜呜鬼叫。

兰不远：“……哦。”

树影幢幢，像是准备择人而噬的恶鬼。

黄舒甩开兰不远的爪，哭着跑了。

巡山线路是固定的，天日久，踩一条幽曲小径，左右两旁是横生的野草和矮树，偶有倒来拦在路中间，有些被踩扁在地上，有些顽地垂死挣扎。

“这里，便是张令失足淹死的渠段。兰师妹你看，很急，渠上又多是苔藓，没有落手落足之，若是不小心去，是不可能再爬上来的。”

“……不是，”兰不远脸，“黄师弟，其实是我自己不想去的……并不是把机会让给你。”

黄舒别开了脸，脑门上仿佛写着“请不要再用善意的谎言欺骗我，我已经不是小孩了”。

“我是那人吗。”兰不远没好气。

青陵派建在南面山腰，夜里巡逻的是北面无人的山区，统称为后山。林密，兽类多。

兰不远仿佛看到了自己悲的命运。

“不用怀疑，你是。”沈映泉幽默起来也是恻恻的。

沈映泉依旧一副仙人样，无喜无悲，淡淡：“走吧。”

“手不要背在后。”沈映泉仿佛后背，“曾经有个弟，摔了一跤，左一枯枝。不治亡。”

兰不远负手跟在他后，时不时摸一摸斧柄寻求心理安。

又行一段，抵达了山巅。

兰不远哭丧着脸：“师弟我不瞒你说，我怕黑、怕鬼、更怕妖兽……”尤其怕沈映泉那厮！月黑风夜，孤男寡女在后山……就怕他只杀人不别的啊！

兰不远：“……呵呵，这个真不用。那个巡夜的事……”

“我尽量不摔到师兄上。”死鸭必须嘴。

兰不远黔驴技穷。

兰不远默默在心中给自己打气：“嘿嘿，呵呵，嘻嘻，桀桀桀桀……”

对不行！我虽然小，可我也是个男汉！师平日已经把所有的修炼机会都让给了我，这一次巡夜，是师盼了数月才等到的，我绝不会横刀夺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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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兰师妹可要当心脚了。山虽然省力，却比上山要危险。”

兰不远：“……哦。”

“兰师妹，今日为何不让黄舒替你巡夜？”沈映泉侧了脸笑问。

日影西斜，兰不远甩着两条的，藏好后腰的劈柴斧，到后山门与沈映泉会合。

“呜呜呜！好动兰师对我太好了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嘤嘤嘤……我绝不会再让师默默吃亏……嘤嘤嘤……”